2007一千零一夜第一夜.融雪
「师叔!」虽说观旁战火未熄,即便是此刻也能听到外头战声隆隆,但眼看
着掌门道玄子踉跄而入,嘴角犹带朱红,给众人带来的震撼仍是那般难以平复。
「我没事。」勉强让声音平稳下来,坐回蒲团上的动作却没办法像声音那般
平稳,道玄子看了看厅中诸人,除了二徒弘曦子、三徒弘暄子还在外头指挥外,
其余人等无不惨白着一张脸、浑身发颤地留在厅中。
现下厅中为首的长徒弘晖子表面上虽不像余人那般慌了手脚,可那扶住道玄
子的手却是冷汗难休,还不时望向门外,好像这样可以看见外头的战阵一般,显
见其心中亦是慌乱难定,令道玄子心中不禁微怒。
这弘晖子虽是长徒,年纪却较弘曦子等还小一些,若非他是道玄子的师兄、
清风观前任掌门道清子所遗唯一的弟子,就算是当日道清子临死前的遗托,光看
他现在临危大乱的表现,道玄子真在怀疑,自己当日为了避嫌,答应师兄日后将
传位于弘晖子的事是不是大错特错?
「慌什么?」见弘晖子稳不下来,连带着厅中诸人也是心乱难当,道玄子不
由有气,「方才本座与那『血豹子』陆魄一较内力,胜了一招。那陆魄乃来犯敌
人之首,这一胜足可挫敌锐气,让他们数个时辰内不敢妄动,等到弘昭带清田道
友等前来,便可一举破敌,何必惊慌?」
「是……徒儿知错了。」
见弘晖子表面知错,眼神仍动不动就往外头飘,道玄子暗啐一口,这那里是
清风观长徒的风范?无论弘曦子、弘暄子,就连前些日子下山求助的弘昭子和弘
晓子,无论武功或修养,都比之这弘晖子好得太多了。
「弘晖……呃,还有弘昧、弘明、弘映、弘晔,你们过来。」
「师叔有何命令?」
「方才本座虽胜了陆魄,」道玄子放低了声音,避免声音传的太大,「但内
力相较之下,那陆魄的玄阳内劲,也侵入本座脏腑,虽说并没吃亏,但若能由你
们运功,分段汲出本座体内的玄阳内劲,之后配合道友等反攻之时,也比较用得
上力……」
「既然如此,徒儿自当效力。」知道清风观的内功心法向非阳刚一路,与陆
魄的玄阳功恰是水火不同炉,虽说内力相较之道玄子既受了伤,对方也必讨不了
好去,但若能及时为道玄子汲出体内劲气,将来相对时己方胜面也大些;而陆魄
功力便是再强,以己方六人之力平均分摊,要化去他侵入道玄子体内的劲气,自
也算不得多艰难之事。
弘晖子连忙盘坐道玄子身后,双掌贴住他背心,开始运功吸化那火烫的玄阳
劲气。
缓缓吸纳、缓缓运化,弘晖子微微咬牙,虽说无论武功修养,他都比不上师
弟们,但单论内力一道,当日道清子曾深加锻炼,在这方面的底子确实深厚,可
陆魄的玄阳功力道却远胜他所想像,吸纳运化之间颇为耗力,弘晖子只觉整个人
都热烫了起来。这不过是六分之一而已,真难想像道玄子是怎么忍住六倍于此的
阳劲的?
不、不对!
弘晖子才刚感觉到不妙,掌心处陡地一股火烫感疾冲而来,转瞬之间已突破
了他的防线,狂烈无比的火气几乎是立刻就冲入了他的脏腑之间,他甚至还来不
及出声,一股绝强劲力已从道玄子的体内冲出,就好像毫无防备地挨了重重一掌
般,将他整个人都撞了出去,破开了窗户直坠到了屋后的河里去,川流不息的河
水虽给他身上灼热的劲气烫出了漫天水雾,却还是疾速无比地将他冲向了下流。
弘晖子失去意识前只听到一个声音,那是道玄子的怒吼声,「大胆!弘晖你
竟敢暗施偷袭……」
虽说身子入水,但疾冲而来的玄阳劲力着实强悍,弘晖子只觉得整个人都似
烧的没了骨头,脑子里昏茫茫的,也不知是清醒还是昏迷,眼前满是白烟,耳边
只听得水声嗤嗤作响,身子被水急冲而下,却是半分挣扎不得。
也不知给冲了多久、冲了多远,当弘晖子勉强咬住嘴唇,努力睁开眼睛时,
眼前却是一片昏暗,若非身后犹有微光,差点以为自己已坠入了阿鼻地狱,他咬
着牙想站起身来,却是力不从心,爬行之间只觉地面平滑,却又不像常有人行走
的感觉,他抬起了头,只觉脖颈处痛楚难当,想运气却觉经脉处空空荡荡,一丝
真元也提不起来。
弘晖子心下一凉,知是道玄子导入的玄阳气劲力道太猛,自身内力不足,就
似在自己身体中两军开战,而自身那微薄的内力,在玄阳劲气的猛攻之下,已崩
溃的一点不剩。现在自己勉强恢复意识,不过是玄阳劲气大胜之后的暂时潜伏,
与回光返照差不多,等到蛰伏的玄阳劲气卷土重来之时,自己功体难以抗御,必
是焚身而亡之局。
想不到自己竟就这样死了,想到清风观也不知怎么样了,为何掌门道玄子会
以为自己偷施暗算,还将体内的玄阳劲气一股脑儿地攻入自己身上,难不成来敌
这般高明,竟能偷入清风观大厅,趁着自己为师叔疗伤时出手偷袭吗?
咬的嘴唇都渗出了血丝,弘晖子勉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突地发觉,原来
此处是有旁人在的!他吓的跳了开来,着地时却觉腿脚处一股热力传了上来,烧
的他又昏沉了些,连小腿撞到的痛楚都薄弱的无影无踪,显然体内玄阳劲爆发之
刻将要来临。
仔细一看,弘晖子吁出了一口气,是有旁人在没错,只此人的情况比自己还
要差些,只见自己正在一个山洞之内,山壁旁一整块泛光的东西,也不知是瓷是
玉,还是一大块冰,当中一个雪衣女子正封在里头,表面不甚平整,加上光线微
弱,看不清此女面目,只不知是自己目力衰退,还是因为洞中光线不明,那雪衣
女子虽是飘飘然有蟾宫嫦娥之态,衣裳却似不甚齐整。
都这个时候了,还管这些做什么?吁出了一口热气,弘晖子只觉五内如焚,
知是那要命的玄阳劲又将复起,他咬了咬牙,走到近去伸手一摸,只觉着手冷硬
无比,竟是一整块冰将雪衣女封在当中,也不知她还有没有命在。
虽说已近逼命无常,但弘晖子仍忍不住暗自惊叹,此处并不甚寒,这么一大
块冰绝非自然形成,若是由人运功凝冻而成,此人的功力之深,恐怕已臻绝顶境
界,放在武林中必是雄霸一方的高手无疑,着实令人咋舌,清风观内力虽也近阴
柔一路,但要凝成这么一大块冰,恐怕就是现在所有门人共同施为也是难成,不
知里头那女子究竟是谁,竟会被封在此处,也不知还有命没有。
体内的那股火又窜了起来,弘晖子暗自一叹,突地一个念头跃上心来,自己
反正已是注定焚身而亡的结果,以体内这玄阳劲之烈之霸,说不定死了之后余威
不减,连个遗体都留不下来,只剩灰烬而已,干脆试试用体内的玄阳劲熔掉这块
大冰,若里头的人还活着,说不定可以救她一救;便是救人不成,自己体内火气
正旺,抱着这块大冰死也死的舒服些。
「对不住了……别怪我……」嘴里念念有词,弘晖子双手一抱,将那整块大
冰抱在怀中,只听得耳边嗤嗤声响,触手竟再无冰寒之感,反而是自己身边白雾
升起,想来这玄阳劲比之自己想的还厉害,即便冰块也是着手成烟,弘晖子微微
一笑,闭上了眼睛。
*** *** *** ***
我……还活着吗?偷偷睁开了眼,眼前仍是一片昏暗,若非四周犹有微光,
弘晖子真以为自己已到了阴曹地府呢!看来此处仍是自己原先所在的山洞,只是
不知何时,自己已躺平了,身下蓬草平顺,显是有人帮自己好生准备过。
「少侠醒了。」耳边一缕平顺娇柔的声音响起,犹如仙乐一般,令弘晖子七
上八下的心暂时平复了下来,他微微转头,只见一位雪裳丽人娉娉嫋嫋地立在一
旁,嘴角浮现着微微的笑意,一身雪衣打理精洁,浑不似冰中所见的散乱样儿。
一眼之下,弘晖子登时呆了,方才大冰悬隔,面目看的不甚清楚,已觉此女
有种飘然若仙的气质,此刻一见,这女子竟是天香国色,犹似鲜花盛放的娇美,
尤其在一身雪白衣裳的衬托之下,更有种仙子下凡般的圣洁,尤其圣洁无伦的神
态之间,还带着一丝放荡风流的意态,令人一见便魂为之销。
弘晖子自幼为道,清风观禁律精严,远超寻常道观,内中并无女子,更没见
过这般天仙一般的美女,看的他眼都呆了,一时间似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女子也曾走过江湖,不似弘晖子这般单纯,一见他的模样,便知此人对自
己动了心,芳心之中微微一痛,却一点也不曾表露出来,「本……奴家宋芙苓,
感谢少侠相救之恩。方才少侠身子不爽,此时可大好了么?」
给宋芙苓把话题一带,弘晖子这才想到,现下体内已不像方才那般的灼热如
炉,说不定刚刚抱住冰块,使得体内的玄阳劲有了个出口,泄了出来,自己才能
留下一条命。不过一身内力全给玄阳劲破了个干干净净,加上清风观的事仍然悬
在心上,双重的压力让弘晖子完全无法为了捡回一命而欣喜。
他拿起手来摇了摇,一口气正欲叹出,不经意间却觉经脉当中浑厚鼓荡,内
力修为竟似较落水之前还强旺许多;而且用心探究,这内力虽属阳刚一路,与弘
晖子原练的内力路子不合,但功力运行起来,竟是随心所欲,欲行则行、欲止则
止,就好像自己从头开始练的就是这阳刚内力一般。
弘晖子虽心知这事绝非天然,必是眼前的宋芙苓动的手,却是怎么也想像不
到缘由。
见弘晖子面露狐疑,雪衣女宋芙苓淡淡一笑,「方才束缚住……束缚住奴家
的冰块化后,奴家见少侠体内功力鼓荡不休,擅自为少侠试脉,将这阳刚内力与
少侠本身的功力化合同流,还望少侠原恕奴家专擅之罪。」
「不敢当。只是……」虽说听过内力深厚的武学宗师,可以压制异端功力,
但那可是在自身之内的功力,要将两种完全不同路子的内力化合为一,还是控在
别人体内的,这事弘晖子可连听都没听过。「只是在下所练内力原非阳刚路子,
与这玄阳劲绝无同流之处,不知姑娘如何令它化合为一……啊,在下清风观弘晖
子,未曾报名还请宋姑娘见谅……」
「此事倒也不难说明,」宋芙苓巧笑倩兮,连带着原本紧张的弘晖子也松了
口气,「道门之理,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不只是武功招式,连内力路子也
是同理。也是老天保佑,少侠原本所练内力虽非阳刚一路,却是阴阳同流,属四
象中少阴一路,让奴家有机会因势利导,以少侠体内原有的些许阳力为引,才能
让少侠化合体内阳劲。只是这新化的内力,少侠身子或许还不太适应,短时间内
或许还不能运用自如,还请少侠留意。」
「这……这样……啊……」突地想到了什么,弘晖子跳了起来,忙不迭地想
冲到外头去,「本观受强敌突袭,在下得马上赶回,为观中尽一分力量……」
「少侠先好生休息。」轻轻巧巧地在弘晖子胸前一按,弘晖子内力虽厚,但
一来尚不知运用之理,二来宋芙苓表面上按的轻巧,可弘晖子却觉胸前按来的力
道强劲难抑,竟是身不由主地躺了回去,「一来少侠已经躺了快五日了,怕还不
适合动作,二来方才奴家在外头打探,附近的几个道观均是安居如素,并无甚战
事,想来外敌已退,少侠该可放心。」
「那……那就多谢了……」听宋芙苓这么说,弘晖子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不由得心生感激,这山洞洞口处是一片水幕,想必是隐在瀑布之内,清风观后的
河流流经的瀑布只有一个,距观中有段距离,宋芙苓若非为了自己,也不用出去
打探,而且她光从自己的内力路子,便知自己乃道门中人,这观察力也着实令人
惊讶。
放下心来,弘晖子这才发现,宋芙苓表面上清雅娇秀,似是不食人间烟火,
云鬓处却有几滴水湿,如雪冰肌中殷红未褪,神情中竟有一丝隐而未现的疲惫,
想来这几日她一面为自己运功调理内力,一面出去打探情形,以她刚从大冰中脱
困而出,想必功体未复,也真难为她了。
「若少侠不弃,奴家还有几件事儿,想请教少侠。」
「请宋姑娘提问,在下言无不尽。」
「这个……」沉吟了一会,宋芙苓才开了口,「不知武林中雪玉峰、春秋谷
和邪极七妖的激战,结果究竟为何?不知少侠可能告知?」
「这个……」听宋芙苓这句话,弘晖子可是狠狠地吃了一惊。
四十年前雪玉峰与春秋谷,原是武林正道为首的两大门派,雪玉峰掌门白云
仙子雪寒清武功高绝,门下两徒散花圣女与妙手观音亦是绝代高手,加上春秋谷
向来严守武林公义,谷主左丘光公正严明之名传于武林,虽为宵小所恨,但仍倚
一身武功傲立江湖。
而邪极七妖不过是地方恶霸,原本实力是绝对比不上两派的,但两方数回激
战之后,竟落了个两败俱伤,春秋谷门派灭绝,雪玉峰也隐遁不出,至于邪极七
妖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多半是给灭了个干干净净。
此事早已是武林中流传久矣的传说,这宋芙苓怎会一点都不知道?
听弘晖子将所知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这事儿不短,何况江湖上对三方
之战的传说更是绘声绘影、甚嚣尘上,等到弘晖子说完了,外头传进来的微光也
暗了,想必外头已经入夜了吧?
「结果……是这样啊?」语气与其说是惊疑,还不如说是半带感叹的肯定,
虽说弘晖子还听不出来语气中些微的差别,但看宋芙苓秀眸微合、声气轻细的模
样,也知她正沉溺在回忆当中,只不知她和这两边究竟有什么关系在。「都……
都四十年了……山中无日月,就是这样吗?」
「嗯……不知……」也不知该在什么时候插话的好,弘晖子见宋芙苓犹自感
怀,本不想扰攘佳人的,可心中那狐疑好奇怎么也压抑不住,忍不住终于问出了
口来。
春秋谷门派灭绝,且门下向无女徒,这宋芙苓外貌如仙,气质超脱不凡,怎
么也想不到和邪极七妖打到一路去,算来算去也只有可能与雪玉峰有关了,而关
于雪玉峰的近况,清风观倒是有些熟悉。「不知宋姑娘与雪玉峰有何关系?当日
雪玉峰虽损伤甚重,但弘晖师门曾因缘巧合得知妙手观音前辈的下落……」
「是……是吗?」听得妙手观音之名,几十年的往事涌上心头,宋芙苓纤手
一震,无意识下撚起的一丝草茎登时碎裂。她望瞭望眼前的弘晖子,咬了咬牙,
「此事尚不急说,少侠功力新化,又昏沉了数日,需要休息,奴家就……就不烦
少侠了。」
连话都来不及出口,弘晖子只见眼前一闪,宋芙苓已不见人影,若非水幕上
「啪!」的一声,他甚至还不知道宋芙苓已经出去了呢!
此女武功之高,实是弘晖子生平首见,就连清风观的掌门道玄子是武林中数
一数二的高手,与此女相较之下,也是差了数筹;加上她竟能以一己之力,将弘
晖子体内玄阳劲气与他自身内力化合之一,这样的见识、这样的轻功、这样的内
力,若换了以前,就是有人说给弘晖子听他也是不信的,真没想到武林中竟还有
这般高手存在。
以这等武功,说不定已和雪玉峰的妙手观音相提并论,当日清风观一位元老
在武林中巧合之下助了妙手观音一把,以那元老所言,妙手观音的武功,着实已
臻化境,武林之中能与其匹敌者已是寥寥无几,这宋芙苓看来武功恐也是足与妙
手观音相提并论,究竟又是何方高人能将她封在这块大冰之中?那恐怕已经不是
人力所能及的绝顶高手了吧?
不过看她听到雪玉峰之后的反应,还有随便寻个藉口便逃出去的样儿,此女
和雪玉峰的关系恐怕……恐怕不甚妙。
弘晖子心中思绪万端,这般美女天下少有,又是武功这般高明、容色这般娇
艳,自己误打误撞之下,竟将她从冰封中救出,会不会……会不会她感恩图报之
下,以身相许呢?愈想心中愈甜,弘晖子可是笑着入梦的。
只可惜弘晖子的笑容没办法支撑的多久,从这一天之后,虽说宋芙苓仍像个
温厚和蔼的大姐姐,不住打理内外,一方面出外张罗饮食,一方面还指导弘晖子
的武功,让他能够习惯这新的功体,但对宋芙苓的心思,弘晖子却是一点都透不
进去,尤其是她当年和雪玉峰的关系。
至于他想更亲昵一点,更似老鼠拉龟,无下手处,每当他想将话题拉到私密
一点的地方,宋芙苓不是扯开了话题,就是借故离开,弄的弘晖子心痒痒,却又
没法动作。
只是再多理由也有用尽的一天,悠悠忽忽地已过了半年,时序也从夏入秋、
从秋入冬,外头几已开始落了雪,瀑布水幕之内虽是隐蔽之处,却也挡不住天然
之威,入冬之后尤其寒冷,虽说现下弘晖子功体属火,加上新化功体内力着实深
厚,但他终属人身肉体,想光靠功体抵御冬寒直是痴人说梦,若非宋芙苓为他置
办厚袍,怕弘晖子可要一天到头的受寒了。
*** *** *** ***
从水幕旁探出了头来,弘晖子一边呵着气,搓着手,一边偷偷地望向坐在水
边石上的宋芙苓,她正呆呆地望着落雪出神,身上仍是初见时白的毫无杂色的雪
衣,衬着飘雪纷纷,纯净的毫无一点瑕疵,看的弘晖子差点也呆了。
每当宋芙苓无事之时,总是一个人坐在河旁石上,看她那样出神,弘晖子向
来不敢打扰。
只是入冬之后,弘晖子每见她总是只能在心下暗叹实力差距真大,他功体属
火,照说最不惧寒冷,可遇到落雪之时,也还是得裹的紧紧的发抖。但宋芙苓功
体非炎非火,在这般寒冻的天气里,却还是一身薄薄雪衫,从来也没有一点惧冷
的迹象,甚至裸着纤足,在河面上似点未点,就像夏天戏水一般,这般功力在武
林道上真是闻所未闻。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弘晖子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宋芙
苓身旁坐了下来,这回宋芙苓倒是没找借口离开,只是偏了偏身子,挪了个位子
给他,微合的美眸依旧望向远方,红菱般的唇畔冻着一丝叹息。
「姐、姐姐……」虽说冻的有些受不了,但看宋芙苓这样神思不属的美态,
转移了注意力的弘晖子只觉身子似乎也没那般冷了,肩头轻轻地触了触她,弘晖
子轻轻地开了口。
「嗯?」
「弘晖一直想……想问件事情……」
「是奴家与雪玉峰之间的恩怨么?」
「是……是。」虽说宋芙苓向来心思灵动,但怎么也没想到,连自己想用来
开口的理由都给她料的一清二楚,弘晖子暗地咋舌,看来今儿个要突破关系又是
一场空。
这半年来两人间关系唯一的进展,不过是弘晖子亲昵地称宋芙苓姐姐而已,
宋芙苓虽也由他叫去,自称仍是奴家,就好像弘晖子的称呼全没放在耳里一般,
教人想不丧气都难。
「弘晖一直想问,只是怕姐姐不想说……」
「总……总还是要说的……」纤指间轻轻地玩弄着一支半枯的草茎,宋芙苓
嘴角泛出了一丝笑意,虽说美女带笑该是人间美景,可看了这丝笑意不知怎地,
弘晖子只觉背心一点冷气浮了上来,竟有种难以言喻的凄凉在里头。
看弘晖子的神情,宋芙苓也猜得大半,这小男生心里想的事,弘晖子对她有
心,宋芙苓岂会不知?只可惜这缘分来的太晚,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她也不停地
在想,该如何打消弘晖子的念头,又不会伤到彼此的关系,看来今儿个恰好是个
机会。
「四十年前……奴家也是雪玉峰的一员,」似是陷入了回忆,宋芙苓伸展着
身子,原本将触未触水面的纤足轻轻点在水上,点起一波涟漪。「那时奴家行走
江湖,本门中人向以别号称呼,人称散花圣女……」
才一开头,就听的弘晖子张口结舌,虽说他身属道门,门内功夫最善便是养
生长生之术,又知凡功体已达高深境界之人,均是驻颜有术,若是修得至境,返
老还童也非梦想,但说得容易,武林人千千万万,真能做到驻颜不老的,又有几
人?
「散花圣女」成名于四十年前,那时的年纪只怕比现在的自己还大得多,能
够做到现在的容颜仍似与弘晖子相当,这「散花圣女」宋芙苓的内力之深厚,实
在是太高明了!
但不用多想,弘晖子也知道宋芙苓所说是实,助自己重修功体、这般寒冻天
气仍是行动如常,宋芙苓早表现出超凡脱俗的高深功体,何况在那块大冰里留了
那么久,用的多半是龟息一路的功夫,这等神功延缓气息的当儿,也有驻颜不老
的功用,加上听到妙手观音时的神情,她该当真是当年威震江湖的「散花圣女」
没错。
「原来姐姐就是……不,该当称为前辈才是……」
「不了,」宋芙苓摇了摇手,神情中颇有一丝怅意,「少侠想称姐姐就称姐
姐,千万别称前辈,奴家……奴家不大喜欢这称呼……」
「是,姐姐……」
「接下来,当年的事……你想听吗?」
「这……这个……」见宋芙苓柳眉微蹙,神情含怅,就算弘晖子再迟钝,也
知当年之事对宋芙苓而言不是什么快乐的回忆,当年雪玉峰和春秋谷何等威名,
与邪极七妖竟来了个两败俱伤,宋芙苓身为雪玉峰门下散花圣女,竟会不知当年
结果,显是战前就被排除于外,想来多半是邪极七妖使了什么鬼域手段,也难怪
宋芙苓不愿回想,说不定连现在说出口都会难受。
但好奇心已给她挑了起来,弘晖子实在忍不住,今儿若不等宋芙苓说出来,
恐怕他连睡都睡不好呢?心中挣扎的抓耳挠腮,好半晌才终于下了决定,「弘晖
当然想……」
「嗯……」似是在思索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宋芙苓沉吟片刻,弘晖子想开口
却又不敢,一时间情况颇为尴尬,好半晌宋芙苓才开了口。
「当日雪玉峰与邪极七妖因细故起了冲突,师父下令对付,奴家与……与师
妹妙手观音,和春秋谷少主左丘正会战七妖于追日坪……」虽说语气平静,宋芙
苓眉目之间无甚异动,但光看河面涟漪不住波动,便知宋芙苓心情激荡,「仅以
武功而论,七妖非我等对手,虽说以一敌二,奴家仍占了上风;但七妖之中智妖
智计过人,布下诡计诱走师妹,又以机关暗算伤了左丘少主,奴家以一敌五,渐
感不支,只好先助左丘少主脱困,奴家却为七妖所擒……」
「这……这样……」听的弘晖子不由咋舌,以宋芙苓的武功,在武林中已算
是绝顶高手,「妙手观音」与左丘正武功只怕也不弱于宋芙苓多少,传言中邪极
七妖武功虽也不弱,却远不若宋芙苓等人,可利用机关智计,竟能伤了一人、擒
了一人,所谓对战之道,真是门学问。
「一来邪极七妖武功脱胎自魔道,阴阳采补之术乃练功之基;二来为了诱走
师妹,七妖中的诡妖死于师妹剑下,七妖同气连枝,心中颇有不平,奴家既然被
擒,自然难逃魔手……」
按在石上的纤指力道十足,几乎是一点一点地没入石中,宋芙苓虽咬着牙,
转头望向弘晖子的眉目之中却不全是因回忆而起的激愤,神色之复杂着实难以细
辨,只是弘晖子给这话震着了,一时间眼睛竟离不开宋芙苓,却分不出她的神情
是忧是怨、是怒是恨,耳边只听得宋芙苓的声音柔柔淡淡地传入耳内。
「七妖对女子的挑逗功夫着实厉害,那日甚至……甚至等不到晚上,追日坪
上,奴家便欲仙欲死地献出了宝贵的贞洁……事后足有一月之久,奴家日夜领受
魔道各种邪淫手段的蹂躏,七妖各凭本事,轮流动手、轮流休息,奴家只能承受
各式各样的威力,甚至没有喘息的机会……等到七妖将奴家送回雪玉峰时,奴家
浑身肌酥骨软,甚至没有办法动上一根指头……」
「后来奴家方知当日只有师妹全身而退,左丘少主身负重伤,回到春秋谷后
便不支身亡,春秋谷主那时与师父处的甚不愉快。等奴家回到了雪玉峰,正值师
父与左谷主争吵之时,谷主的气刚好全发在奴家身上,加上师妹认为,女儿家一
旦破了身,心便向着破她身子的男人,为免日后奴家叛向七妖,也为了帮谷主消
气,师父、师妹和谷主便合力以九阴寒掌凝成巨冰,将奴家封入其中顺流而下,
让奴家在冰中自生自灭……本来若非师父还有点留手之心,师妹是真想……真想
一招让奴家毙命的……」
听宋芙苓愈说愈是激动,弘晖子只觉身子似给雪冻结当场,本来这该是个拥
美入怀,好生抚慰的好机会,但不知怎地,弘晖子的手就是伸不出去。
一个呆着,一个激动着,良久良久激动的人才慢慢地平静下来,她轻轻地拍
了拍还呆着的弘晖子肩头,慢慢站了起身,纤足几乎感受不到河中水寒,只因想
到这段过往,心便痛的感觉不到其他事情,「奴家先进去了,少侠也早些进去、
早些歇息,免得受凉了……」
躺卧在干草床上,宋芙苓望着山壁,良久良久都无法入睡。
直到现在,弘晖子仍然待在外头,虽说功体属火,又并了体内玄阳气劲,功
力在武林中已算得一二流程度,但心中激荡之下,内力运使恐怕难如平常顺畅,
这样下去明儿恐怕会生场大病。
难不成自己选在这时候告诉他当年之事是错了吗?
宋芙苓轻声喟叹,但现在不说也是不行,情之一事,愈是拖延,愈是缠绵难
解,不趁着此时打掉弘晖子之心,愈晚说对他的打击只怕愈大;当年的事对宋芙
苓自己也是极大的打击,这几十年来封在冰中,她暗行龟息之法,心思浑沌不起
一虑,但脱冰而出之后,那往事仍如虫蚁般不住咬囓着她的心,若非为了打消弘
晖子之心,她也不愿意说出当日之事……
*** *** *** ***
「已经走远了。」
「没关系!」咯出了一口血,智妖伸袖拭了拭嘴角的血渍,一身轻袖缓袍的
文士装扮,一战之后已颇为零乱,可见此战之艰。
既然连七妖中轻功最佳的花妖都追不上,真的只好让左丘正逃之夭夭,他看
了看一旁被逼的屈跪地上,伸了个笔直的双臂被鎚妖和刀妖反拗身后,虽是痛楚
不轻,却还倔着不肯低头的散花圣女,嘴角飘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方才他
所中的机关中含有毒素,他若缓缓行走,等回到春秋谷后尚有生机;在圣女掩护
下全力奔逃,只怕是回不去了。」
「哼!」散花圣女冷哼一声,心下却是十分痛楚,战前师妹妙手观音被诡妖
诱走,至今仍无下落;激战开始左丘少主又不幸中敌诡谋,战况已十分不利,自
己为了掩护左丘少主脱走,不惜硬挨了七妖中功力最高的力妖一掌,才会被擒,
「春秋谷中对药学亦有研究,你们这些邪魔外道的毒,未必能伤左丘少主性命。
本圣女既落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是吗?」听散花圣女仍然嘴硬,智妖邪邪一笑,春秋谷久立武林,对药毒
之学自成一家,他岂会不知?
下在机关中的毒可是有学问的,即便中毒也难察觉,若中毒之后运功逼毒,
又或动手对敌,那毒也依然潜伏,只是随着功力运行,逐渐散布周身,等到平静
下来之后,才会在体内爆发,非七妖的独门解药难以医治,只是若中毒之后平心
静气,数刻之后若毒素没有扩散,便会自行消失,但这关键可没必要透露出来。
眼见其余人等眼中无不冒火,一幅要把散花圣女生吞活剥一般,其实智妖自
己也是心头火冒,首先是七妖中的剑妖,死在雪玉峰妙手观音手下,才导致两方
的冲突,然后,此战为了得胜,诡妖也被妙手观音所杀,只是诡妖临死前全力反
击,光看妙手观音甚至没法到追日坪来,想必她也难讨好,只是接下来他们还要
对付雪玉峰和春秋谷,光靠兄弟五人确是不易。
伸手轻轻顶起散花圣女的下巴,智妖笑的好邪,邪的让慷慨赴死的散花圣女
也不由打了个寒噤,突地智妖一伸手,散花圣女只觉周身几处穴道一麻,浑身上
下一时似失了力气,竟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失去了。
「好个散花圣女,果然美若天仙,不知雪玉峰的娘们是否都是同样货色?各
位弟兄,难得有此机会,你我大展身手,平白把这圣女撩弄的欲火高涨、情怀难
耐,再把她把玩的欲仙欲死,看这圣女能浪成什么模样?到时候再把这浪蹄子送
回雪玉峰,也让这些女人知道,什么散花圣女、妙手观音,即便武功再高,女人
还是女人,天生该是给男人玩的死去活来的!」
「喂,老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哎,抱歉啦!」
见花妖双手叉腰,活像只寻人而噬的母老虎,脸上却是一副浓浓的笑意,智
妖又好气又好笑,开玩笑似的打躬作揖,「我忘了你也是女人。没办法,你玩的
女人比男人还多,玩起女人来比男人还厉害,兄弟老早忘了你也是女人啦!」
「这还像话。」见智妖这么说,花妖也不禁笑了出来,伸手轻轻地撚了撚散
花圣女的脸蛋,「唔,好个吹弹得破的嫩娃儿,在床上想必是娇嫩欲滴。老三,
这娃儿还嫩,只怕经不起大家同上,你最会逗女人,不如由你先来,摘了这圣女
的处子身,然后兄弟们再轮流上阵,试试雪玉峰散花圣女的滋味。小娘儿放心,
就算要死,也要享受了人间至美的滋味后再死,你说是不是?」
环视四周,见兄弟都没异议,谁叫这回的计划全由智妖设计,还身先士卒,
硬挨了散花圣女一剑,在众人之中伤的最重,要让散花圣女流这「第一滴血」,
由他来经手也是天经地义。
智妖微微吐舌,舐了舐唇皮,向鎚刀二妖打了个眼色,两人却不大敢松手,
雪玉峰在江湖中威名甚着,确有真实艺业,方才亲身接战的众妖最是了解,智妖
的手法虽是独步当行,受禁制之人再难运起一丝功力,甚至连本身的体力也大受
影响,绝抵受不住智妖接下来的魔幻手段,但散花圣女身为雪玉峰首徒,谁也不
知智妖的手法对她到底有几分效果?
「要不要先来颗『烈女淫』或是『聚春花』?」鎚妖微微犹豫,扳着散花圣
女的手愈发不敢放,「这贱人厉害得紧,老三你的手法可真能制得住她?」
「老五放心,」智妖自信地笑了笑,「这招乃是圣门手法专门针对雪玉峰、
春秋谷这般玄门正宗高手,若换了其他人或许还有挣扎,可这散花圣女嘛……
保她吃不消这一招。何况若下了药就和?子里的姑娘一般,岂不无趣?圣门
各种手段,正是要用她来试验试验,方知成效。」
「原来你也是……」听智妖这一说,刀妖、力妖竟是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
花妖和鎚妖虽不像两人这般惊讶,眼中却也有恍然之意。
听到这句话,散花圣女心中一震。
方才听他们的对话,散花圣女早知此回贞洁不保,心中本已无悻,只看会在
七妖的淫辱之下撑到几时,口头上也绝不认输,却没想到七妖竟都脱胎魔道!
魔道,在其本门中人都称为圣门,在以前就是与雪玉峰势不两立的门派,虽
说近百年前已被雪玉峰联合春秋谷等名门正派所破,照说已在江湖上烟销云散,
但是否还有隐匿份子逃过一劫,却是谁也不敢说,没想到七妖竟是魔道的残余份
子,怪不得和雪玉峰互为敌对!
但听他们的话意,显然七妖并非同师所出,恐怕当日魔道灭门之后,残余人
员四散分离,各自流传魔道种种邪功恶法,只是为了避免雪玉峰等门派的追杀,
才秘隐其事,七妖虽是同流合污,恐怕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彼此竟是同源。
「哎……你们全没发觉?」轻轻一拍额头,智妖摇了摇头,显是对同伴的迟
钝很不满意,「看你们的武功心法,我就已猜到了大半,可我还以为……你们该
早就知道了……喂,可别连本门手段都忘了。」
他伸手在散花圣女胸前捏了一把,捏的散花圣女一声又惊又羞的尖叫,双手
被拗向后的姿势,令她胸前特别凸出,加上功力被禁,似连自制力都失了几分,
这一捏特别敏感,「要是手段不够,哪能让散花圣女知道圣门手段的高明处?若
是忘了赶快复习,圣女可等不及了。」
「你……」
见散花圣女又气又羞,脸蛋儿整个都红透了,智妖嘿嘿一笑,打了个手势,
随着鎚妖和刀妖放手,散花圣女竟是立身不住,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连站都站不住啦!」智妖蹲下身来,只听的散花圣女一声尖叫,他的手已
攻入了圣女双腿之间,硬是将她的腿分了开来,「散花圣女尽管放心,这禁制手
法虽让你手足没甚力气,可腰臀要害倒是留力不小,不然怎有的你爽的?」
在智妖邪笑声中,只闻裂帛声起,散花圣女衣裳登时化作飞絮片片,散如满
天飞花,她虽想挣扎,奈何手足无力,只能在衣裳尽褪之后,努力护住三点,作
最后无力的挣扎。
忍不住吁了一声,为之惊艳的可不是亲手为散花圣女解衣的智妖而已,只见
青草地上羞人答答地裸卧着一具晶莹剔透、曲线玲珑的娇美胴体,令人不由眼前
一亮。
散花圣女正当妙龄,乌黑亮泽的秀发长及纤腰,一对玉乳娇挺傲立,纤细的
玉手只能勉强掩着那诱人的嫣红,却遮不住那随着呼吸不住跃动的弹跳力;柳腰
纤细柔滑,却充满着无限的柔韧,丰臀雪股,玉腿修长,双腿虽是极力并紧,却
掩不住那芳草萋萋之处,加上她长年习武,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紧张之下香
肌雪肤不住颤抖,那模样真是惹火已极。
就在拼命遮掩自己肉体的散花圣女面前,智妖一边邪笑一边宽衣解带,散花
圣女虽是负气地别过了头,不愿见眼前丑物,耳朵却是怎么也闭不起来,光听着
七妖不住淫邪地评说自己的肉体如何动人,跃跃欲试地打算着如何淫玩自己,在
在提醒着她身边正有好几个人在旁观,在等着看她如何被这智妖大展淫技,摘走
她近二十年来力保的贞洁,教散花圣女想平心静气都不可能。
一来体内功力被制,纯以体力而论,女子之躯又怎抵得过男人?二来羞恼之
下,十分力气也发挥不出五六分,散花圣女虽是竭力抗拒,却抵不过智妖轻轻一
拨,轻轻松松地就将她双手反剪头上,紧闭双眼的散花圣女被男人压倒在地,只
觉男人的手指抵上她的额头,顺发而下,轻轻地滑过脸颊、下巴、颈项,至那两
朵弹跳未休的山峰前才暂停了下来。
似是在感叹散花圣女肌肤嫩滑已极,触手只觉嫩滑丰腴,令人不想松手,加
上心情愤激之下,散花圣女呼吸急促、浑身发汗,泛着微微汗花的香肌,无论是
看是摸都是一种享受。
虽知失身难免,但散花圣女心中总留着些许隐蔽的希望,但她也知道难,而
且他的手指正停在她胸上,微曲的小指几都要触及她最为嫩滑高挺的玉乳,散花
圣女也知酥胸是女子身上最敏感的所在,魔道的种种御女之术,无不以女子胸乳
为首要重点,智妖暂停手指活动,也不知是看呆了眼呢?还是正打算着要用那种
方式来玩弄这已无抵抗之力的圣女?
也不知是期待还在愤恨,他的手终于开始动了,散花圣女虽极力告诉自己,
绝不因为他的妄动而呼叫出声,徒惹讥刺,但智妖的动作实在太诡异了,他的手
指轻轻地在散花圣女两朵傲峰当中的穀底来回滑动着,动作时轻时重,虽没有主
动抚上散花圣女娇挺的双峰,但在肌理连带之下,却勾的散花圣女傲挺的双峰不
住向他的手跃动着。
赤裸相接的女体,不住地感应着男人指掌间的火热和汗湿。
不知不觉间男人的手已换成了双手同上,轻柔地在峰底处勾挑着,双手不住
地划着圆弧,却只在峰底处逡巡,令本想忍耐着他对自己双峰玩弄的散花圣女全
然不知所措,一颗心悬在半空,也不知该从何时开始忍耐他对自己真正的玩弄?
偏偏他却不对散花圣女傲人的双乳动作,手指滑动几番之后,变成掌心贴住
散花圣女纤柔带劲的柳腰,缓缓摩动起来。
想要抗拒的淫辱一直没来,偏是从未想到的部分落在他的掌心,散花圣女胸
口就好像接战时用错了力道一般的难受,随着他的掌心按揉着她结实没有半分赘
肉、称得上劲道十足的纤腰,散花圣女竟不由自主地拱起纤腰,轻扭挣扎起来。
仅只靠腰的挣扎,自然是绝对挣脱不了男人的玩弄的,加上随着纤腰直扭,
贲张的双峰更是不住弹跃舞动,峰顶处那两朵媚人的嫣红,更是舞出了无比诱人
的华光,看的旁观的众妖啧啧称奇,这路手法果然不凡,全没对女体的三点要害
处攻击,竟也能令女体纤扭激动起来。
也不知这样算挣扎还是算承受,散花圣女只觉自己的身子愈来愈热,一股接
着一股的火,从腹下不住延烧,灼的她愈来愈酸酥难耐,而且被灼的难受的,还
不只是被他抚摩的纤腰而已,那火在体内四处窜烧,贲张的烈焰活似要从体内窜
出一般,鼓的散花圣女一对酥胸愈发满胀,两朵娇媚的嫣红喷火般的愈发硬挺,
从粉嫩的桃花色,逐步逐步地变成了胀挺的两朵樱桃。
更令散花圣女难堪的是,她那勉力闭紧的双腿之间竟有种向外冲击的力量,
自桃源胜地处不住外溢,虽给她极力抑住,但倒卷而回的汨汨春潮,却随着她的
挣扎在体内不住撞击,强烈地刺激着她。
见圣洁无伦的散花圣女,已被他逗的浑身激动难止,智妖暗中淫笑,方才这
手法乃是自己这一宗的秘传,专门针对道心坚定、全意抗拒的女子,似有若无的
勾挑,加上按抚之间独门手段暗中刺激着女体秘密的情欲之穴,便是散花圣女春
情未动,体内也已波动难抑,勾的她原本平静的道心激荡难止,现在才是自己大
施本门挑情手段,撩的这圣女欲仙欲死,令她神魂颠倒的时候。
何况看散花圣女现在的反应,方才自己暗施的手法已击破了她些许的防线,
现下只是硬撑,等到自己大逞淫威,弄的散花圣女春情荡漾之时,包保能让她浪
的死去活来,全然拜倒男人胯下。
「唔!好嫩的肌肤……没想到你裹的严严实实,里头却这般软嫩丰满……」
一边观察着散花圣女的反应,智妖一边调整着手上的力道,慢慢地、一点一
点地挫磨着散花圣女的抗拒,魔手到处只觉手下的肌肤不住颤抖弹动,显然这圣
女的心已再平静不下来了。不过最叫智妖吃惊的是,手足大动间他偷眼一瞧,只
见散花圣女双腿虽是紧闭,股间却有一丝黏腻脱匣而出,他伸手轻轻一抹。
惊觉智妖已发现了自己桃源反应的散花圣女还来不及说话,腿已被分,一丝
甜蜜的黏腻已给他抹到了唇上,那香甜的、前所未闻的滋味,羞的散花圣女更不
敢开眼,耳边只听得智妖高笑,显然他已把手举了起来,光听得七妖在见到自己
流泄之时的鼓躁,真羞的散花圣女无地自容。
但智妖的手段还不只此,一尝之下散花圣女一声娇呼竟是脱口而出,怎也压
制不住,智妖竟手指连勾,将散花圣女桃源境地勾的泉水滚滚,还将那甜腻的春
泉抹在散花圣女贲张的乳上,光是乳上甜腻火热的触感,就似在告诉散花圣女,
她已抗拒不了他邪淫手法的侵犯,叫散花圣女如何受得?
何况随着一对酥胸被抹出一片晕红热浪,智妖的双手也不闲下,连搓带揉、
似捏似推,将散花圣女傲人的玉乳揉弄个不休,那刺激无比的感觉,令圣女浑身
发烫,尤其一对蓓蕾更是愈来愈胀、愈来愈挺,犹似两颗诱人的紫红葡萄,勾的
男人的手不住挤捏流连。
眼见散花圣女羞的脸红耳赤,娇躯轻颤不休,智妖邪邪一笑,方才那一战历
时虽短,对他而言却似过了许久,虽说他也知道,以寡敌众时最重要就是先声夺
人,雪玉峰之人不拼则已,一拼起来自己一定是第一个目标,谁叫用脑智之人都
是出名的贪生怕死呢?
但那一剑确是威猛淩人,若非刀妖即时接过了散花圣女的剑势,只怕这一剑
早将智妖的左臂给卸了下来,所以他是绝对不会让散花圣女好过的,与其让她在
圣门的挑情手段中被逗的欲仙欲死,才破了她的处女身,不如稍稍节制手段,让
散花圣女情欲刚起,便尝到即痛且快的破瓜滋味,然后再以种种圣门手法,强迫
地将她送上高潮仙境,让她事后羞愧欲死,这才是智妖真正的报仇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