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代价
人声喧闹的传统菜市场中,提着菜篮的阿雪,很没精神的走走停停,有一搭
没一搭的和菜贩们聊着。
昨天下午匆忙躲回家中,一门心思地想着和申识傑的事,连菜都忘了买,结
果晚上又吃了顿馆子。今天赶早到市场,想补补除了啤酒外,已经有点空的冰箱。
「小雪,今天怎么这么早?怎么没啥精神的?是不是小思又调皮闹事了?」
精壮的肉贩摊主关心地问道。
「嗯?没有呀,大概天气热,才没啥精神,切一斤五花肉给我。」
回过神的阿雪,抬起头随意地笑着,根本也没在意对方眼里写满的关心。
「这样呀,那你可得注意身体,别累着自己了。不过,一斤会不会太多了?
你们家三个人吃得完?」
递出了阿雪要的五花肉块,交到她手上时忽然握住,像是情人般细心地叮咛
着。将近三十的他,非常喜欢阿雪身上成熟却不显老态的熟女韵味,迷恋地盯着
她脂粉不施仍红润光滑的漂亮脸庞。
「雪姐,我这边鱼刚送到,你快过来看。」
旁边摊位的年轻女孩,从摊贩走道上走来,粗鲁地拨开了肉贩的手,牵着阿
雪就到自己摊位前,根本没理会肉贩的咕哝声,亲切地拉着她的手说道:
「别理那王八臭流氓,片子看多了脑子都塞满肮髒的下流事。来,我这有刚
送来的鱼很鲜,要不要买些?」
「喂!卖鱼的,你说谁呢?不看自己五大三粗壮汉似的,能不能有点女孩的
矜持自觉。」
「我怎样?你别以为你半夜看片没人知道,也不晓得戴耳机,整个菜场的人
都知道啦!」
并没有时下女孩的娇气柔弱,继承父业的女孩凶悍地大声吼了回去,惹得附
近摊贩全部炸开似的大笑。
「小鲜肉,片子有什么好看的,赶紧交个女人吧,真不行就来找阿姨呀,别
弄得下面都是肉味,那味道就不好了。」对面菜摊的失婚中年女摊贩,面带讥讽
地调戏着肉贩说道。
「那叫欲求不满呀,我年轻也是这样,讨个老婆就行了,整天在耳边啰嗦,
到时候想硬也硬……哎唷!别掐了…」远处传来了老年人讨饶声,还有隐约地老
妇人咒骂声。在那声音的周边,又炸开了另一波的爆笑声。
「好了,我又没说什么,别理他就是了。那鲷看着挺不错的,就给我那尾,
做个糖醋鱼片挺开胃的……还是两尾好了。」
「嘻,好,谢谢啦。可是两尾是不是太多了?放久了就不新鲜了,你以前没
买这么多的。」
「额…小静小思还是孩子,长身体要多吃点,再不然我也能煮鱼汤呀。」
习惯多算了申识傑一份,阿雪有点心虚地笑着回道,别开脸假装看着摊贩上
的鱼。
「好,那你等等。嗯?那是刚送到的鳝鱼,炒着吃味道很棒喔,要不要带点?」
「哦?没,不用了,我就看看。」
望了长条状的光滑鱼身,想得出神的阿雪被鱼贩喊得有点不好意思。不知怎
么的?她想到申识傑佈着汗水的身体,压在在她身上频繁进出的画面。天气炎热,
感觉被内裤包覆的下体,隐隐散着热气,不知是不是汗水,搔痒中带着湿润,她
不禁夹紧了穿着裙子的双腿。
「啊~真是太好吃了,本来热到都没胃口,酸酸甜甜的太棒了。」
「好吃也别猛吃,下午不是要去游泳?吃太多对身体不好,妈晚上也还会煮
…都说别顾着吃了。对了,是跟同学去吗?阿崇也去吗?」
看着外头逐渐聚拢的乌云,这季节一到下午就有大雷雨。帮小思夹了点鱼片,
阿雪唠叨地叮嘱胃口大开的小思,习惯性地随口问着小思学校的状况,想到前几
天还一起吃饭的阿崇,那眼神单纯的男孩,小思就该多交点这样的朋友。
「别提了,那天晚上吃完饭,叫他先去申大哥那等我,结果把我关在厕所里,
然后人就不知道跑哪了?还是申大哥一早把我放出来的。」
想到这,小思的脸委屈地揪在了一起,碗一放,生气地对着阿雪抱怨。
「恶作剧?这太过份了,阿崇看起来不像这样的人呀?再说妈妈也没看到他
上来…」
话没说完,她想到那天自己喝着闷酒,才没多久就醉倒了,阿雪隐约不安地
想到了申识傑那天睡在自己身边的样子,别说裤子,就连衬衫钮釦都没解开半颗。
一个可怕的事实,在她忐忑不安的心里逐渐成形。
「谁知道他呀?隔天也没去上课,手机也不接。打电话到他家,他爸妈还说
他要转学了。算了,妈,我先去好了,好像快下雨了,还好是室内游泳池,嘻。」
看见匆匆收拾碗筷的小思,阿雪收起不安,递给忘东忘西的小思一把伞,叮
嘱着她出门要小心,没事就早点回家。
「哎唷,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申大哥跟我说要带好吃的回来,也不知道是
不是今天?总之,有好吃的我是肯定会准时回家的。」
就在小思说完,阳台响起雨点落在盆栽叶上稀哩的吵杂声,像是被小思的话
语拨动,阿雪的心就像被雨点扔砸抖动的枝叶般乱颤。
「砰!」
门被小思大剌剌地大声带上,这声响撞开了阿雪不肯面对事实的心上似的,
提醒着阿雪明明知道有问题,却不愿意认真思考的问题。那天夜里,醉酒后隐约
在体内冲撞的陌生尺寸,心爱男人含在自己口中没有太多气味的阴茎,最后像积
存许久的浓稠精液,在自己体内喷发的冲击感。
「到底,怎么回事…」
靠在墙上,这两日被不安折磨得憔悴不已的心,被隐约想通的事实砸得乱了
套,混乱的思绪别说是收拾,在脑中被动拼凑出的压在自己身上的脸,却不是那
张熟悉的脸,不断在脑子里反覆播放。
无助的,她只能在看见小静无神望着自己时,打起精神勉力地收拾着,将小
静安置好,一个人伤心无助地坐在客厅,灯也没点茫然望着窗外灰濛飘着雨的天
空。
她想乾脆放弃算了,可是想到小静,心又紧紧地揪起,申识傑说过的,给他
点时间,他会把问题处理好。她还是愿意相信他的,一直以来,他给了她抛开许
久的依赖感。
走到房内呆坐着,无措地捏着床单,她想着第一天夜里和他在床上翻云覆雨
的欢乐场景,他被她主动吓到的呆滞的神情,她不禁哧声笑出,带着眷恋不舍的
苦笑。
「傻瓜!你就这么愿意,和一个比自己大那么多,又有女儿的女人在一起吗?」
本来只是藉着酒劲,想和这看着让她有莫名好感的年轻人来上一段,事后还
能说是醉了,把事情推得一乾二净,乾脆地回到交租和收租的关系,谁知道?深
陷的反而是自己。在事后听到他说愿意负责的话,甚至突然奇想的,想用自己当
抵押品,帮小静找个值得依靠的归宿。
而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确是个值依靠的人。甚至在那天午后,三人躺在床上,
他在自己身后温柔地进出,甚至引导自己爱抚亲吻女儿。小静在自己怀里嘤嘤呜
咽,异样幸福将三人连结,她甚至泛起再披婚纱的念头。
「都已经这样了,再多一个人又何妨,是吧?」
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的小静,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犹豫和不安,被那
气氛引导至母亲房门前,缓缓走进房内,坐到阿雪的身旁。
「小静,你会不会怪妈妈,想把你扔给别人照顾?」
牵过小静的手,温柔地拍抚着她的手背,就像拍着仍是婴孩的她,轻哄入睡
地轻声说着。
「他很好,妈妈知道。只是出了些差错,妈妈不知道,他会不会只属於你一
个人?」
安抚似的将小静抱进怀里,阿雪顺了顺披在肩上长了些的头发,疼爱地在她
脸上亲了下。
「妈妈知道你也很努力,我都看到了。妈妈相信,再不用多久,你就可以和
妹妹一样,自由自在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想起申识傑和自己说过的话,阿雪带着点不安,双唇与小静的唇对接上。对,
在那次后,小静的情况已经有好转了。或许,她自己也希望藉着这样,稍稍平复
明知被侵犯过后,遭到罪恶感侵蚀的心。
『呜~』小静不适的呜咽声在房内响起。
主动亲吻着女儿的唇,背德感让阿雪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但身体却反常
地有了反应。早已因天气炎热被她脱下了胸罩,在扭动间与女儿轻抵磨擦的乳头
渐渐隆起发硬,隔着轻薄的夏衣挤压着小静柔细的乳房。想起早上在菜市场那湿
滑的鱼身,她下体在羞耻中逐渐湿润,带着小静一起躺在床上。
『小静,妈妈爱你。』
被染透了异样色彩的情欲满溢心中,阿雪烦乱不堪思绪也分辨不出,此刻的
自己,到底是想拯救女儿的母亲,还是想满足情欲的女人。
哺育过女儿的乳房不断磨擦着小静,双手忐忑地抱着女儿,逐渐交叠的四腿,
薄而细滑的布料,在磨擦中黏滑的湿痕慢慢渗开。
像是学着申识傑爱抚挑逗自己,阿雪不断揉蹭着自己和小静的敏感处。小静
无意识的呢喃声,都被阿雪视为有反应的徵兆,也更卖力的刺激着小静,或是说
满足着自己。
『啊~~』
阿雪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被脱下的内裤被扔在床边,湿腻的爱液沾满了两
人的下体,略带点棕色的阴毛沾了颗颗透明的黏丝珠液,被磨擦而过的肉体擦破,
然后再被泌泌溢出缝隙的黏液沾上。
像是被勾起了回忆,小静的脸突然埋进母亲的怀里,轻轻地吸吮着肿胀发硬
的乳头。充血的乳头被含住,阿雪敏感地轻呼了一声,被信任的幸福感洋溢在心
里,怀中仍是无助需要自己全心照顾的女儿,就像裹在襁褓时一样,柔弱的需要
母亲看护。
『妈…妈…』
小静的几不可闻的轻喊声,像是身体被温柔挺进般,她激动地张嘴望着小静。
已经多久了,她几乎忘记小静喊自己妈妈时,是什么感觉了。
『妈妈在这,乖。』
搂着小静,阿雪全心地哺喂着小静,让她吸吮着自己的乳房,喜悦的神情满
佈脸庞,仍交叠的双腿仍缓缓地摆动着,像是拍抚婴孩似的轻柔。
感官和情绪受到高低起伏的刺激,阿雪在小静口中的乳头不断地颤抖,下体
溢出的爱液逐渐增加,最后在女儿的轻咬中,阿雪身体紧绷地抽搐,她紧抱着小
静高潮了,潮红似血的脸颊透着幸福的微笑。
她不知道为什么想笑?但是长久以来的努力,似乎有了回报,她松泛的心情
在脸上凝成了微笑。在高潮中所剩不多的思考能力,她只想着一句话:
「他说的是对的。」
彻夜烦闷未眠,加上诸多烦心事接踵而来,阿雪在喜悦中感到倦怠感猛来袭
来,搂着小静便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睁开仍感到酸涩双眼的阿雪,看见了窗外已经散去的乌云。
在黄昏沉阳中被照得一片青紫色彩。
「呜,睡太久了。」
扶起早已醒来,或是根本未睡的小静,红着脸看着自己折腾后留下的液渍湿
痕,她感到羞愧,但却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安慰自己:
「这是为了她好。」听着,就像申识傑正在她耳边,亲暱地哄着她一样。
「对,这是为了小静好。」
为母则强,背负的责任感轻易扫开了羞耻心。起身带着小静,阿雪却又想起
了另一个女儿说过的话,深深的背叛和耻辱感,像把刀似的,在母爱上戳出了一
个又一个洞。
「碰!」「妈!我回来了,饿死了啦。」
随性的关门声,小思拖着虚弱步伐,对着传出锅铲声的厨房喊着。肩上披着
湿润的头发,一下摔进沙发里,头一歪就瘫在小静的身上。
「快好了,你和姐姐先去洗个澡,洗好就能吃了。」
「哦~知道了。」
听到妈妈说的,便俐落地脱掉衣服,顺带连小静的衣裙也扒个乾净。反正在
家里也就母女三人,个性大剌剌的小思一向没啥顾虑。
牵着小静走进浴室,小思想起什么似的对着阿雪喊道:
「妈,刚刚在门卫那,听见两个人在问申大哥的事,你要不要跟门卫伯伯说
声他不在呀?」
「你申大哥的事?你为什么不直接跟门卫伯伯说他不在呀?」
炒完菜正端着餐盘上桌的阿雪,对着刚关上门的浴室说着,不过门内并没有
回应。
「这粗心到底是像谁了?」
无奈地擦了擦手,敲了浴室门,对里头喊道:
「小思,妈妈先去门口看看,你们俩洗完就先吃,知道吗?」
「哦,知道啦!」门内阵阵水声中,夹杂着小思的答应声。
远远看见中庭门口站着三个人影,交头接耳地不知说着什么?阿雪快步跑向
门口,就怕是有关申识傑的事,若是急事担误了可不好。
「呼~呼~门卫大哥,我是申先生的房东,他刚好有事不在。」
三个人转过头,看着略喘着气的阿雪,有点年纪的门卫憨厚地笑了笑,指着
另外两个人说道:
「沈太太,他们说是申先生的同事,有事来找他的。」
看着另外两人,站在前方的是略有福态男子,满脸让人放松的可掬笑容;在
后方的是个满头灰白头发的中年男子,没有笑意的精明眼神,在有些刻意的笑容
中,让人感到不舒服。
「房东太太你好,哎呀,真看不出小申这么会选,挑个大美人当房东,可恶,
太可恶了,哈哈哈。」
微胖男人一开口就夸得阿雪有点不好意思,连着态度都不禁放松许多,对着
两人说道:
「哪里,您过奖了。小申他刚好有事出门,你们有没有他的手机号码?有急
事就打给他吧。」
「呵呵,没有没有。我们刚好有公事在这附近,小申刚刚调过来,想着来看
看给他个惊喜,慰问慰问他。顺便看他过得如何?看看要不要帮他向公司申请些
补贴。」
「这样呀…哎呀,真不巧他不在。要不这样吧,我带你们上去看看。」
听到有补贴,阿雪眼睛一亮,自高奋勇地提出带两人看看的主意,边想着怎
么才能帮申识傑多挣点补贴。
「那实在是太好了,我们还想着要白跑一趟了,太谢谢你了,房东太太。」
露出大喜过望的表情,两人在阿雪的带领下,走向了居住的大楼。
就在昨天,在收到申识傑的邮件后,他的上司安福易在思考片刻后,走出办
公室。敲了下总经理室房门,没等回应便开门走了进去。
「老安,那边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刚走进门,坐在宽大舒适的椅子上,双手交握在脸前,埋在里面的双眼盯着
高福易说道。
「事情应该不会有假,虽然聪明的够让他明白一些事情,但他能接触的,顶
多就是帐面上的订单和信件往来,没有我们提点,他不可能知道公司到底想干什
么的。」
「嗯,那就好,本来也没打算怎么他,谁让他不识抬举,居然去碰小楚,真
不知死活。反正就是个弃子,让他当第一线去承受顾为之的怒气,算抬举他了。」
「是呀,真不知死活。对了,Charles,关於小楚,你说怎么让她同
意客户的要求,怎么说这要求本来就挺夸张的。」
「砸钱!和客户这几笔订单的利润比起来,那些包养费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就这年纪的女孩,哪个不是见钱眼开的,再有骨气也会被钱砸得自己张开双腿。」
说得正得意,两人的手机突然同时传出了简讯铃声。打开简讯,两人脸色顿
时不好。
「这该死的女人,怎么说走就走。」
迅速按开了信箱,看着刚传来的正式辞职信,交接事项和细节详细的没有半
点遗漏,该死的是所有业务刚好都处理完毕。正拨着手机的安福易抬头看向他,
摇了摇头表示打不通,连慰留的机会都没有。
「看来她应该是知道了些事情,不然正常人哪会这样不管不顾的说走就走。」
「应该是,连手机都关了,就是不想让人找到。公司里有没有跟她关系比较
好的,让那些人去劝劝她。」
「这恐怕不行,我们部门那些女人,你是知道的,什么八卦消息都有。早就
听她们说过,这女人明面上亲切好相处,可是不管谁想深交,都会碰壁,别说谈
心了,就是下班后想约人都约不到。」
「…不,你忘了吗?申识傑,在离开公司前,唯一跟小楚有私交的就只有他
了。」
「对呀。」
拍了下额头,安福易马上拨了通越洋电话,只是手机传来的仍是语音信箱。
「这混帐,不知道外派人员手机要随时开着吗?」
生气地按断通话,这种什么都掌控不了的不确定感,让原本满是笑意的脸只
见狰狞。
「别慌,越急越要稳着来。先让人去订机票,你跟我马上过去找人,这件事
关系很大,电话里要让申识傑帮我们劝她恐怕不容易,得亲自好好跟他说说。再
说,那边的事光看邮件我还是觉得不妥,最好还是自己看看。」
「好,还是你想的周到,我马上让人订机票。」
在安福易走出去后,同样是那双看不透的双眼,只是隐隐闪过愤怒的神色,
像蛰伏在暗处的野兽,等待着机会,要把积累的怒气,一口气发泄在哪个倒楣鬼
的身上。
三人走出电梯,走到申识